他说：“说得也是啊。”
对于眼前的叛逆者而言，他的怒火反而是胜利的标志。
亚斯托利又开始了抽插，欣夏猝不及防地被逼出了一声闷哼，但他很快便又沉默了下来，声音与气息都短促而压抑。
“你真的在乎这个吗？”哈洛撇了撇嘴，“我听说，你在学校里也是这种性格？”
死亡可不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嘛？
放弃的人无法成为优秀的祭品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于是，黑暗精灵低下头。
“我前几天看到他了。”哈洛挂上一抹薄笑，“——被几个人操着，很快就射了出来。”
——一直以来他都在这样做，尽可能地阻止侵犯发生。
欣夏的脑海里，像有人正用力砸着一块铁，颤抖的嗡鸣声扩散到了四肢百骸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欣夏捕捉到了些许危险，但那股危险里却也带着隐约诱人的气味。
这个瞬间，欣夏绷紧了身子。
至少眼下，他能做的事只有一件。
他无法成为祭品，欣夏该为此高兴；可他不想看到罗兰自甘堕落、彻底放弃了一切。
“毕竟这是我们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。”他这样回答道。
琳德海尔女神喜欢看到崩溃的瞬间，已经崩溃的人只配成为月唱祭祀的一部分。
——三天前，哈洛·伊里希德拉来找他。
哎呀，他想。
“得是这种性格才能成为祭品。”年轻的黑暗精灵说道。
“不过那也毫无意义。”哈洛眯起眼睛，打量着他，“毕竟那个杂种已经早就已经放弃了嘛。”
年轻的黑暗精灵眼睛里仿佛寄宿着琳德海尔的蓝炎，他对欣夏说：“亚斯托利在找你。”
这个工具用来向对方彰显自己的权威，用来表示自己的地位高于对方。
哈洛的表情有些微妙，而欣夏的心绪又何尝不是如此：罗兰真的放弃了吗？
娜亚德笑了，她说了声“那就好”，便从欣夏身边离开了。
高潮的瞬间欣夏把脑袋狠狠撞在地上，意识模糊间，许多遥远之事都开始浮上心头。
娜亚德的话让他突然间有了即将迈上刑场的真实感，那种感觉相当微妙，带着些许遗憾，以及些许眷恋，甚至有些许解脱。
仿佛某种映照般，亚斯托利在哈洛的面前操射了他。
欣夏不知道怎样想才是正确的。
严格来说，要找欣夏的不是他，而是伊里希德的炎主亚斯托利，欣夏严格意义上的主人。
哈洛上下打量着他，忽地嗤笑出声：“哈，说得也是。”
“可惜，你不在那里……对吧？”哈洛的表情里泛出了些许嘲弄，“不然你会阻止他们。”
“——”欣夏没有说话。
视野一团模糊，炎主拽住他的脑袋强迫他抬头，年轻黑暗精灵就这样出现在了他模糊的视线里。
他道歉，他按照炎主的要求脱光了衣服、跪在他身下。
他身上的链子“哐当”作响，在黑暗而寂静的廊道上，即便隔着布料也能隐约听见那响动。
——不能发怒。
“炎主是一族之长。”欣夏刻意略过话语的后半，“对他必须保有敬意。”
然而，不仅他力有不逮，久而久之，似乎罗兰自身也在抗拒他的行为。
从年轻的黑暗精灵吐出了这样的言语。
它们鬼魅一样徘徊，萦绕在他耳边，仿佛某种幻听般的私语，不住地讲述着迈向死亡的故事。
“稍微迟了一点儿啊。”他看着欣夏说。
“注意你的用词。”欣夏对他说。
欣夏知道那看起来像是什么，也知道它在旁人眼中代表着什么。
——啊，这一刻总算来了。他想。
“……？”
因为他已经有七十五年时间来等待这场谢幕演出。
原本握紧的拳缓缓松开了，他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。
—
欣夏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被放下了，只记得身体重重砸在地上，发出了一声闷哼，沉重得好似他体内有着很多东西般。
但是，终归。
他们由是时常错身而过——在各种意义上。
“啧……！”拳头被握紧了。
他想起一开始来到学院时的罗兰，想起巡逻归来后再见到他时如坠冰窟的质感。
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与不安。
欣夏又驻足片刻，终于也还是迈开了脚步。
这个工具本质上与动物标记领土的气味没什么差别。
“罗兰。”哈洛说，“像他那样的就不能成为祭品。”
他看不到哈洛脸上的表情，但那种事也与他无干——此时此刻，在这里的另外两人，不过是将他看作一种工具。
他跟着哈洛去见亚斯托利，伊里希德的炎主早已等待多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