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&&&知道,天都未亮就跑出去陌生地方,简直找死,颜月愚蠢,想必对方引诱她出去的口吻都还是借着裴绝期的。
“确定是她自己跑出去的?”她冷道。
“回娘娘,已经确定了,窗台上是三小姐一个人留下的痕迹,中间有一处稀地,也是三小姐一个人的脚印,屋内没有别人的痕迹。”
“先退下吧,把她送回颜家,好生安葬。”颜溪揉揉额。
“让人摆驾,本宫去皇上那儿报备。”这件事,即便颜月死了她不在意,可是不代表她会放过这样凶残的凶手。
“不好了,娘娘,出大事了!”丹桂急匆匆的冲进来,脚下滑了一下也不在意。
颜溪蹙眉正想问她怎么了,“呜——呜呜——”高昂的又沉重的号角声响起。
“咚——咚——”一下一下的钟声传来。
丹桂和丹香,包括一整个里里外外,整个京城,但凡听见这声音的人全都跪下。
世界寂静,只有号角声和钟声不停,颜溪孤零零的站着,满目惊骇,怎么会呢,怎么可能……
还有三年多,皇帝才会死啊,怎么会提前就死了,这怎么可能。
她回来至今,信心满满,看着一切在意料之中发展,可如今,什么都乱了。
兴武帝,驾崩了。
她拖着脚步,从沿路跪倒的宫人身边走过,越走越快,几乎是飞驰着到了乾龙殿,抬手,猛地推开宫门。
殿内俯首跪了一片,她是第一个赶到的后宫女人,谁也没想到,皇帝就这么没了。
死的那么快,临死的时候,只有一个儿子在身边。
颜溪看向裴绝期,“期儿,你怎么在这?”
她仿若身在梦里,这太不真实了,让她几度产生这里是幻觉的想法。
裴绝期双眼含泪,这是她第二次看他哭,前生,皇帝死的时候,他一直跪趴着,谁也没瞧见他的表情。
皇帝是在和如今最宠爱的十二子说话的时候没了的,突兀的让人惊讶,一下就喷出了鲜血,然后便是抽搐,跟着气绝了。
众目睽睽,诸位大臣都看见了的情况下,皇帝就这么的,吐血而亡。
“母后,父皇突然就……母后。”他哭着抱住了她的腰,像是极为伤心。
颜溪看向龙榻上面色青白的皇帝,渐渐地眼圈红了,跟着抱紧了裴绝期,“皇上!皇上——!”
一声女人的哀嚎,却不知在哭什么,是哭他的死,还是哭自己。
“陛下,陛下……”跟着就像打开了某个机关一样,所有人开始哭泣,一个比一个伤心。
哭了一阵后,需要人给皇帝入殓,有大臣上前,“娘娘,如今宫中掌事的就您一个,还望您打起Jing神来。”
颜溪擦擦泪,“王林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给陛下梳洗,入殓,务必要他风光着走。”她含着泪道。
“你是陛下身边的老人儿,这些年,多亏了你,往后,你就跟着哀家吧。”她说着,看向王林,眸光哀伤而深邃。
王林身为贴身太监,兴武帝多少想法他都是知道的,新帝登基,像他这样的一般都是死路一条,如今眼看着太后掌权,还给了他一条生路,他自然不敢说兴武帝要太后殉葬的事了。
“文大人刘大人,如今,劳烦你们派人,去南大营通知赫亲王,另快马加鞭通知成亲王回来,还有禹亲王,召集朝廷百官,好好商议接下来的事。”
颜溪拍了拍还在哭泣的裴绝期,起身带着他往外走,“通知他们,天热,陛下得尽快出殡。”
皇帝死了,颜月的死自然不算什么了,这节骨眼上,谁在意这个。
颜溪没回椒凤殿,带着裴绝期去乾龙殿偏殿歇息。
她看着沉睡中的裴绝期,也不知是在对谁说,自言自语的:“明明还是个孩子,这份心性,哀家真是佩服。”
裴绝期没有睁眼,手指里攥住她的三根手指,“可我只想要娘,只想要你开心。”
“开心?今日哀家的妹妹死了,丈夫没了,哀家二十一,就要开始守寡,若是哀家活到八十一,就得要在这宫廷之中,守上六十年。”她这样说,神色无波。
她的确没觉得有什么开心的,也没觉得有什么难过的。
“不会,娘还有我,我会一直陪着娘,孝顺你,你让我做什么,我就做什么,绝不违背你。”他睁开眼,怯怯道。
“为什么?”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。
“他给了我这个,告诉我,在他死后,让你给他陪葬。”裴绝期将龙林军兵符塞进她手心。
“告诉我,在你也死后,将颜家铲除,还有贤妃的郑家,德妃的刘家,都是大世家,国库空虚,这几家已经留了够久的,该宰了。”
“他说了,让我对兄弟手下留情,将他们关押起来,不要杀了他们,只要杀尽他们的外家,铲除他们的势力,让我将大齐国发扬光大。”
颜溪偏头,这是前生没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