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&&&一见柳媒婆,赵家夫人便皱着眉头急切问道:“那许夫人已有了身孕?怎的你从前不说?”
柳媒婆闻言,故作愧疚状叹息说道:“夫人呐,那许夫人已逐出侯府,她腹中孩儿侯府本是不认的,谁知侯府老夫人变了卦,又认下了这个孩儿。不过夫人放心,这下堂妻岂有回来的道理?这侯夫人的位置,自然是咱们小姐的。”
“这岂能一样?”赵家夫人怎么想都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女儿,气得忙说,“我女儿金枝玉叶的身子,岂能做人后娘?我看这桩婚事是不成了!”
“娘亲且慢!”赵小姐面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,冷着一张脸开口说道,“这孩儿究竟入不入得侯府,这还两说。若是侯爷非要这孩儿,那我也只能算了……若是不教这孩儿进门,我便同意嫁入侯府,否则……”
赵小姐说着说着便不说了,柳媒婆喏喏答应着,忍不住用帕子遮掩着,嘴角弯了弯。
果然,虽则赵小姐本人执意不肯下嫁,但她也明白自己如今年岁不小,再不嫁人恐怕真的要给人做填房。侯爷虽说毛病多些,但侯府的背景摆在那儿,与赵小姐也算是门当户对。更重要的是,这便压了那个出嫁的姐姐一头。
赵小姐在那厢则喝着茶,心里头只想着一定要将这桩婚事拿下。
她十五岁上看上了姐姐的未婚夫,想了一番招儿却也未成,反倒将名声败光了去。如今她姐姐已经出嫁,儿子都生了两个,夫妇琴瑟和鸣感情甚笃,这更让她妒忌。若是嫁了侯爷,岂不就可以扬眉吐气?
至于那个孩儿,定不能留在侯府!赵小姐自认可不是好欺负的。做后娘?呵,笑话,又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,她又岂能容得?
柳媒婆见赵小姐脸上带了一丝狠毒之色,心想定要赶快成了亲事,免得许夫人惹祸上身,于是便告辞,往侯府而去。
这次入了侯府,柳媒婆便笑嘻嘻求见老夫人,递上赵家小姐的名帖。
侯府老夫人本不打算见柳媒婆,此刻见了这名帖,便急着将柳媒婆召入内室。
“那赵家有意与我侯府结亲?”老夫人一见面便急切问道。
柳媒婆微笑点了点头便说:“那赵家小姐如今一十九岁,虽说年岁是大了些,但却是个容貌出色……”
“她爹爹原是太傅,官家贵女出身,自然是好的。”老夫人不耐烦听赵小姐如何,便问道,“不知这赵家家底多少,可能配得上侯爷?”
家底?这便是在问嫁妆了……
柳媒婆对老夫人那点儿心思心知肚明,忙笑着说道:“赵家家底丰盈,这个是嫡女又是幼女,自然不能亏待。莫说金银绸缎,就算是珍珠玉石、翡翠珊瑚,赵家也都拿得出来。”
“哦?”老夫人闻言,脸上笑得颇有几分真心实意。
“只是赵小姐年岁不小,如今嫁妆早已备得,只盼早日出嫁。”柳媒婆笑着问道,“不知老夫人您……”
“莫说赵家,就连我也盼着早抱孙儿。”老夫人盘算了一番,怎么想都觉得赵家是绝好的对象,便忙说道,“速速安排下去,定下日子,得早些儿为府内迎一位新夫人才是。”
柳媒婆正欲答应,故作为难状顿住,望着老夫人欲言又止。
老夫人是何等样人,见她如此便皱起眉来,紧着问道:“这又是怎的?”
“老夫人有所不知,那赵家夫人的意思,是绝不教女儿给人做后娘的。”柳媒婆低眉顺眼的说道,“这府中姬妾均无所出,这还好说,只是那许夫人……”
听了这话,老夫人的眉头便皱了起来。
晓得老夫人脾性,担心她对许夫人下手,柳媒婆忙凑了过来。
柳媒婆说道:“老夫人呐,按理说我这个外人不便插嘴,许夫人肚内虽是侯爷的种,但听那算命的李半仙说,这许夫人可不是个宜男之相,腹中孩儿定是女胎。老夫人何必为了个不能传宗接代的孙女儿如此为难,那赵小姐这般好的媳妇,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哟!”
这番话看似是柳媒婆要促成这桩婚事,可却明里暗里说这许夫人并不是什么威胁,教老夫人去了害许夫人的打算。要知道许夫人腹中真是个女儿还好说,若是男孩,又不是老夫人亲孙,反倒碍了新夫人的事,恐怕就活不成了。柳媒婆这样,也是为许夫人打算。
果然,老夫人听了这番说辞,神色便缓和了下来。
“老夫人,那许夫人如今已被撵出侯府,还不是由着您拿捏?”柳媒婆笑了笑说道,“实不相瞒,那许夫人自出了侯府,便在我那处住着。我一则是善心,二则实在是有心做成侯爷这桩婚事,也好盯着她些儿。这些日子,我瞧许夫人也是个性子软的,略吓唬她一下,料她也不敢与老夫人您争。这孩儿若能随在她身边,她这做娘亲的也愿意不是?”
老夫人听到此处,不由皱起眉来,看着柳媒婆问道:“我倒也听说她住在你那厢,还道你怎的如此好心,原来竟是这么个缘故。你收留了她,难道还就只是这个心思?”
老夫人如此一问,倒也在柳媒婆意料之中